架空支配

眼前的情況真是令我錯愕，為什麼在這樣的高級餐廳裡面，會有這樣一個講著髒話的……台客？

「嘖、原來是羅耶伊亞的混混。」一旁的千冬歲先是嘖了一聲，然後說道。

「千冬歲認識？」真看不出來千冬歲會和這樣的台客有交集，不過羅耶伊亞……我好像有聽過，是在哪裡呢？

「也不算認識，不過就是工作上有點往來而已。」千冬歲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那是西瑞‧羅耶伊亞，是羅耶伊亞家的老么。」

羅耶伊亞、羅耶伊亞──啊，我想起來了，這個不就是黎沚在「警界與社會關係淺談」那門課中所聽到的家族嗎？

「漾漾，今天我們要來講解警界與社會關係。」黎沚站在白板前煞有其事地跟我說，「在現今社會上，主要有兩股勢力；一個就是幾乎遍佈各個地方的羅耶伊亞家，另外一個則是專攻西南部的西之丘。」

「這兩個不都是黑道？」我當時聽到後便這麼問。

「沒錯，今天的重點則是羅耶伊亞家。」

結果那次上課都在講解羅耶伊亞家，把現在當家的主事及其他相關的人都給介紹了一遍，要不是我當時阻止，黎沚甚至還會把所有人的身高血型星座等相關資料也給我說一遍，實在跟千冬歲有得比。

不過剛剛我沒有把那個台客跟羅耶伊亞家聯想在一起則是因為羅耶伊亞家的特殊背景。

羅耶伊亞家──在警界裡面提到，大家會跟你說那是一派黑道勢力，更貼切一點的說法是殺手集團；但是在一般民眾裡面提到，大家則是會跟你說那是一家知名的醫療集團。

兩個對比的關係全都來自羅耶伊亞家，一個檯面上、一個檯面下的身分；因為經營醫院的關係也成為了檯面下勢力可以遍佈各地主因，而旗下醫院也跟另外一個醫療體系的勢力幾乎是不相上下。

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這樣一個家族出來的成員怎麼看都不該像是眼前這個台客樣吧？

我總覺得我幻滅了。

「話說剛剛怎麼會有那些聲響？」我看著那名彩色的台客一邊折手指一邊露出一種嗜血的笑容，好像恨不得馬上把其他人也痛扁一頓一樣，完全不把搶匪手上的槍給當作一回事。

而其他搶匪目前也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有槍的拿槍指著台客、沒有槍的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躺在地上的那個衰鬼剛剛要進去查包廂，結果很不巧碰上那個小混混在裡面吃飯，就被他用桌子直接砸出來了。」千冬歲用一句話把剛剛的那聲巨響外加現在的狀況給解釋完畢。

不過最讓我意外的是其他顧客的反應，沒有什麼驚慌的表現，大家都很主動得配合服務生的指示，躲在桌子下的躲在桌子下，靠在牆壁邊的靠牆壁。

就好像對這些情況已經很熟悉一樣。

「硍、老虎不發威，你把老子當病貓？」其中一個拿槍的壯膽似地站出來，還做出要開槍的樣子，把手上那把槍給上膛。

「哼哼，管你是老虎還是小貓，本大爺試試看就知道了！」結果那個台客還這樣嗆聲回去，講完就往那個人衝了過去。

對方也沒想到自己都拿槍比著那個混混了，他還敢這樣衝過去，情急之下連準頭都還沒對好，就扣下了板機。

子彈沒有射到那個台客就別說了，他自己受到後座力的影響，身子馬上就不穩，結果那個台客一秒抓住對方的手腕、一扭，對方手上的槍就掉了，他也痛得跪了下去。

前後根本就不超過十秒鐘，另外四名搶匪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又聽到了一聲慘叫。

我連忙把頭轉向發出慘叫的搶匪的方向，看到有個金髮男子已經從背後偷襲搶匪成功，搶匪昏倒地上不說，連剛剛手上的槍也已經被支解在旁邊了。

而那名金髮男子則在一旁拍著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一副悠閒的樣子。

「欸，那些是老子的獵物，你搶屁啊！」原本要在搶匪肚子那補上一腳的台客聽到慘叫聲後一愣，接著轉頭對著那個金髮男子大吼。

「不是搶你的獵物，只是希望快點解決我們可以回去吃飯而已。」那名金髮男子對於他幫了台客，對方卻對他這樣吼叫也不顯示任何怒氣，微笑地回答。

嗯？看來剛剛那名男子就是在包廂裡跟台客一起吃飯？可是他們兩個人的氣質完全搭不上邊啊？那名金髮男子到底是誰？

「那是安因。」千冬歲大概是看到我臉上的疑惑，主動幫我解答，「安因，刑事組第二搜查隊的隊長。」

喔，原來是第二搜查隊的隊長啊。

……等等，刑事組第二搜查隊的隊長？刑事組第二搜查隊的隊長為什麼會跟羅耶伊亞家的么子在一起吃飯？

「八成是在午餐約會吧，那兩個人。」千冬歲瞇著眼看著台客和安因後說，不過我很想問那個所謂的午餐約會是怎麼回事？

在千冬歲跟我解說的同時，那位閃亮亮的五色鋼刷已經把第三個拿槍的人給解決掉了，而安因也把另外沒有拿槍的兩名搶匪給揍趴在地上。

「哼哼，結果也沒什麼本事嘛。」五色台客把所有搶匪堆在一起，在一旁甩甩手臂一臉無趣地說著，「不過長這麼大還沒多少人敢像你們這樣把槍對著我，看在你們這麼有勇氣的份上，本大爺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再丟給我家那個變態老三。」

「不過看你們這種弱樣，大概也沒幾樣東西是好的，我家老三說不定也不要。」

五色鋼刷口中的老三應該是指羅耶伊亞家排行第三的兒子，九瀾‧羅耶伊亞。

「小混混口中說的東西是指器官，他三哥有收集器官的癖好。」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通通不准給我動，不然我就割了這女人的喉嚨。」就在大家以為事情通通都解決後，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叫聲。

對了！大概是在外頭接應的人覺得那六個搶匪進來太久，感到奇怪才跟進來的，現在還抓了一名人質，把手上的刀抵在人質的脖子上。

我轉頭過去卻發現那名人質……

「欸，別說老子沒有先警告你。」五色鋼刷的聲音緩緩傳來，完全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你還是放開那個女的會比較好，不然你可能會比這些趴在地上的人還要慘。」

不過此時我頗同意他講的那句話。

「別想呼嚨我，還不給我快點照做！」說是這麼說啦，不過那個搶匪還是拉著人往門邊退了一步，雖然我覺得他把手上的人先給放開還比較實在，「那邊那個金髮和詭異顏色的先給我站到旁……啊──！」

那個人的話還沒講完就先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是他手上的人質重重地往搶匪的腳給踩了下去──先說，她穿的是那種細根的高跟鞋。

踩下的瞬間，她也抓住了搶匪握著刀子的手腕，用力一轉就讓後者痛得無法握住刀子，同時也從搶匪的手臂下彎出去脫離了狹持，下一秒又把搶匪的手臂整個給扭到背後，一下子就讓搶匪跪倒在地上，她又趁機在搶匪的小腿上補上兩腳。

嗚啊……搶匪的那兩聲慘叫還真是淒厲。

「看，老子就說吧，這就是你說老子頭髮顏色詭異的報應。」五色鋼刷在一旁涼涼地說，雖然我覺得跟那個搶匪會那樣跟他講的話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就是抓錯人當人質的關係。

好吧，我終於懂為什麼剛剛颯彌亞會說我們只要負責看就好了。

「漾漾，你姐姐好帥喔。」一旁的喵喵這樣對我說。

嗯對，剛剛那個搶匪抓來當人質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我的姐姐──褚冥玥。

看來我剛剛我進來這家餐廳時的那一瞥並不是錯覺。

……不知道我現在可以下去拿蛋糕了沒。

「小玥、你沒事吧？」這時旁邊又跑出一位棕髮男子，這個也是我熟悉的人，是我的表哥──然。

……原來我家的人中午都是吃這麼豪華的午餐嗎？

「能有什麼事情？」我家的大魔王插著腰回著我家表哥，「漾漾你在二樓還沒看夠？」

沒想到我會突然被點名，只好摸摸鼻子到樓下找我姐報到。

「啊啊──沒戲可以看了，我們回去吃東西吧。」千冬歲你們就這樣放我下去面對我姐姐！

「漾漾，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然看到我下樓後笑著跟我打招呼。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然跟姐怎麼會在這裡？」我問。

「當然是來吃飯。」我家老姐、我家的大魔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們組上的組長請我們來這裡吃飯。」然幫我補充老姊沒有說上的理由，「漾漾呢？」

「我也是，我們組的組員說要慶祝我的加入，所以說要來這邊吃飯順便幫我一起迎新。」我說。

「你們組？你不是今天才去面試而已，哪來的組？」老姐聽了問著。

順帶一提，剛剛的那些搶匪已經被那個五彩台客還有那位名為安因的隊長給全綑起來了，剛剛也有其他警察陸續進來協助，畢竟總局就在隔壁的幾條街而已。仔細一看，那些警員有些我還有印象，因為早上才剛見過而已。

「誰叫你們在老子吃飯的時候鬧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我還聽到五彩台客在那邊說風涼話。

「你下午不是還有班？我們快點回去吃東西吧。」接著就被安因給帶回了包廂。

說實在的，這些搶匪挑這間餐廳當犯案地點真的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依照我剛進來的觀察，大多客人貌似都屬於高薪階層──除了我們這些警察，所以真的要搶的話大概是可以搶到不少，壞就壞在警察總局就在路程不到五分鐘的那條街上。

──這些搶匪一定沒有事先做足功課。

「漾漾，我在問你話，你還敢給我想東想西？」

「沒有沒有。」聽到老姐開口，我嚇得只敢把早上發生的烏龍長話短說、掐頭去尾只留重點。

「所以你加入了Atlantis？」然似乎有些不相信。

「那個ＡＴ？」老姐聽完只是挑起了她那好看細長的眉毛，接著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不，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來你的警察生活會很精采。」

等等、那個精采是怎麼回事？

我正想提問，結果老姐卻在這時拿了一個紙盒子給我，雖然我不用問就知道裡面是蛋糕，但是我比較想知道她是從哪裡變出來的……不對，我應該是要問老姐她那所謂的精采是怎樣。

「總之、你保重啦。」我什麼都還沒問，老姐她就丟下這樣一句話走人了。

「漾漾，待在ＡＴ可能會很辛苦。」連然也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了要我加油的表情，「不過，要加油喔。」

不、辛苦是一定的，但是然你與其要我加油，還不如跟我解釋一下剛剛老姐她那話裡的意思。

「我們先回去啦。」

……所以你們兩個都沒打算跟我解釋嗎？

好吧、颯彌亞就算了，連老姐跟然聽到特勤組都露出了這種微妙的反應，難道我真的不該加入嗎？

我拿著老姐給我的蛋糕回到二樓一邊想著──因為一樓正在忙著復原，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去拿蛋糕。

接著我就看到颯彌亞對我露出了「早叫你快點退出、你不退出現在後悔了吧」的表情。

衝著颯彌亞你這個態度管它是什麼組我也要留下來！沒道理你可以待著我不能進……剛剛夏碎組長說了什麼來著？進了特勤組就不能換組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