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支配

經歷了早上的烏龍事件後，我正式加入了ＡＴ特勤組，同時有了一位從小認識的玩伴當我的搭檔──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極力反對我加入。

接著夏碎組長說出了足以改變我一生的話：「加入了ＡＴ特勤組後是不能換組的喔。」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那句話所代表的重大意義，我只知道──看來我沒有機會去我憧憬的刑事組了。

而現在，我和我的新組員們正一起站在一間……餐廳前──高級餐廳。

「喵喵，這就是你訂的餐廳嗎？」我有些無言地看著典雅大方的招牌，悄悄問一旁的喵喵。

我原本以為大家一起去吃個午餐兼舉辦迎新會只是會到一般的小餐廳，但是我沒想到喵喵竟然會訂這種高級西餐廳！而且竟然是近到可以從警局步行過來的距離。

我們應該只是來舉辦個迎新會兼吃午餐吧？

還是說我們要去的其實是再下一個路口的那間平價餐廳呢？

「對喔。」喵喵這麼跟我說，「漾漾不喜歡嗎？」

「不，不是這個問題。」我有些面無表情地轉頭回去看餐廳招牌。

我自認只是一介市井小民，沒有什麼閒錢來吃這種高級餐廳。

況且，雖然說這是高級餐廳，但是現在正值午餐時間在加上附近的辦公大樓也不少，所以裡面的座位幾乎都坐滿了身著正式服裝的客人──我相信他們絕對是主管階級的。我不認為我們這一群人穿著便服有辦法進去。

「您好，請問有先訂位嗎？」我被喵喵一起推進餐廳裡，接著就看到侍者上前詢問。

「我是ＡＴ的夏碎。」而夏碎組長只是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說，夏碎組長，你這個回答似乎有點答非所問吧？人家明明是問你有沒有訂位耶。

「是的，請問您是要在包廂用餐還是在自助吧檯用餐呢？」侍者一開始有些驚訝，但隨即又掛回專業的表情。

「就二樓的自助吧檯吧。」

「好的，請隨我來。」

……等等，就這樣嗎？

「把驚訝的表情收起來，這種事情你以後還得習慣。」颯彌亞看了我一眼，對我這樣說。彷彿這樣的事情已經是稀鬆平常的……

我默默地跟著他們一群人上去二樓，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我的視線，下一秒又消失在樓梯的視線死角……剛剛那一瞥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總之，歡迎漾漾加入我們ＡＴ！」喵喵一邊笑著說，一邊舉起她的杯子，我和其他人也同樣做出這個動作。

「乾杯！」「乾杯！」

雖然說幫我辦迎新會我是很高興啦，但是我們這樣大吵大鬧可以嗎？會不會被列入拒絕往來的黑名單？

「要是會被列入黑名單，早就不知道被列幾次了。」颯彌亞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樣告訴我；說真的，十幾二十年的童年玩伴也不是當假的。

不過你這句話到底是想表達大家很常來這邊吃東西還是每次來都是這樣大吵大鬧的？

「漾漾，多吃一點，就當作是夏老大他請客就好了。」庚從自助吧檯拿了一堆食物回來。

我覺得光是那堆食物就夠我們一群人吃了，而且等一下不是還有主餐嗎？

「是啊，褚。」夏碎組長微笑附和，「反正這些錢最後都會報給夏卡斯，所以不用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說，上司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照做。接著我就把視線轉到我面前的一桌食物上，其實這些東西只要不去看他們的價錢，我也蠻常吃的。

喔不，這不是說我家多有錢，前面我就已經說過了，我自認只是一介市井小民，沒有什麼閒錢可以吃這種高級餐廳，會常吃是因為現在正坐在我隔壁的童年玩伴兼學長兼搭檔。

其實他家才是有錢人，每次在他家吃飯的時候，我都可以聽到亞那跟我介紹哪次的餐點是由哪位飯店還是世界知名的大廚所做的，剛開始我都戰戰兢兢的吃下去，但是久而久之我也跟著習慣了……習慣果真是很可怕的東西。

不過難得來一次高級餐廳也是蠻新鮮的，等一下一定要來大快朵頤一番，我剛剛可沒有漏看樓下的蛋糕自助吧檯。

「冥漾。」就在我開始思考等等要拿多少蛋糕、該先從哪一塊蛋糕下手時，颯彌亞他開口了，「等等要給我把所有主餐吃完後才可以吃蛋糕。」

「……我知道了。」所以說童年玩伴不愧是童年玩伴，馬上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我有點忿忿不平的朝桌上主餐洩憤。

「咦咦咦？漾漾喜歡吃蛋糕嗎？」喵喵聽到後湊過來問，而我還看到一旁的千冬歲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塗塗寫寫……我想我喜歡吃蛋糕這件事情不用特別記錄起來吧？

「嗯，還蠻喜歡的。」

「這樣的話，我們下次一起出去玩吧。」喵喵確認後馬上就開始邀請我，「喵喵知道幾間很不錯的蛋糕店喔。」

「不錯的蛋糕店？」喔喔喔──我覺得我接收到了很不得了的消息！

「而且吃到飽喔。」下一波攻擊隨後而上。

「好、我們下次一起去吧！」於是我馬上敗下陣來，跟喵喵約起時間了。

「冰炎，你的小學弟還真有趣。」一旁的夏碎組長對著颯彌亞說，只不過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有趣是指什麼。

「不過就是個笨蛋。」而颯彌亞是這麼說。

……我狠狠地瞪了颯彌亞一眼，決定去找蛋糕來吃。反正我已經把該吃的東西吃完了，他也管不著我。

不過蛋糕的自助吧檯是設置在一樓，所以我只好拿著盤子到一樓去……我想等等還是一次拿多一點好了。

就在我要起身下樓時，樓下傳來了「碰！」的一聲巨響……這次又怎麼了？

「通通不准動！」

……不是吧。

＊

現在的情況真是令人措手不及，不管是這個地點、這個時間、這些在場人員。

其實我今天根本不該出門的才對。

根據我的計畫，我今天的行程應該是到總局作面試，然後就回家等通知；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進入刑事組，以上。

不過我早該知道我的人生不可能這麼順利，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今天，我是直接跟著刑事組第四搜查隊一起經歷了銀行搶案──其中的烏龍我已經不想言述了，然後免去面試進入了特勤組──我心虛複雜的心情實在難以言喻；最後，現在又碰到了……餐廳搶案？

──連吃個飯也會碰上這種事情，到底是所有搶匪都約好今天來作案，還是我今天根本不該出門才對？

但是怎麼說，現在下面發生了疑似搶案的行為，我們現在這群人身為警察應該要衝下去制止才對。

「夏碎組長……」

「看來你暫時不能下去拿蛋糕了，褚。」明明下面明顯地發生了搶案，但是夏碎組長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微笑對我這麼說，「你還是先把這裡的餐點吃完吧。」

「對啊漾漾，你剛剛吃得好少，蛋糕等等再吃啦。」喵喵也跟著說。

但是這樣不太對吧？重點是我該先吃正餐還是先吃蛋糕嗎？現在的氣氛不是應該要緊張一點？這個「今天天氣真好」的氣氛又是怎麼一回事？

「冥漾，坐下。」這下可好了，連颯彌亞也是這個態度，他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去幫手上的餐包塗奶油？「下面會有人處理，我們只要負責看就好。」

嗄嗄？會有人處理？這什麼意思？難道說樓下還有其他警察在嗎？

說起來為什麼那邊幾個闖進來的人沒有上來查看呢？不管是不是真的搶案還是有其他的目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要先控制全場才對。

「漾漾，如果我今天派你去解救一個被綁架到陽明山某間洋房的人質。」某天上課時，黎沚突然對我丟出了這樣的問題，「那麼，你第一件事情是要什麼？」

「等綁匪打要求贖金的電話？」我反射性地回答。

「錯，是掌控全場。」黎沚輕敲了一下我的頭這麼說，「今天不管你是要去解救人質還是要去打劫綁匪，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掌控全場，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救出人質順便把那些綁匪搜括一頓。」

……黎沚，怎麼說我還是要當警察，只可能去救人質不可能去搜括搶匪啊。

碰──！

巨大的聲響再度把陷入回憶的我給拉回來，那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砸桌的聲音，難道這群搶匪就不能有水準一點嗎？

還砸桌呢！

「喔喔喔──開始了！」緊接著是喵喵一邊歡樂的聲音。這時我才注意到原本坐在我身旁、對面的組員，全都已經趴在我身後的小陽台，由上往下看，就好像在看戲一樣……

我看了看還坐在我一旁優雅吃東西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颯彌亞跟夏碎組長……我們只要負責看就對了是吧？

那我也跟著來看看吧。

看著喵喵、庚還有千冬歲都趴在陽台上，於是我也跟著擠進去趴著由上往下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五名搶匪，而且五名搶匪就有三個有帶槍。

不對，是六名，還有一名搶匪倒在地上而他旁邊是一張被翻倒的桌子，看來剛剛那聲巨響就是這張桌子被翻倒在地上的聲音，可是為什麼連搶匪也倒在地上呢？

下一秒我的問題就出現了答案，而我也被那個答案給吸引住了目光。

有一個人，從桌子後方的小隔間走了出來，接著他抬起了腳踩在那張翻倒的桌子上──

「幹──令北來加呷飯，洗尚給挖低瓦靠吵！」

TBC